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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碧云起来后,没看到丈夫的身影,她找了半天,终于在书房见到人。
书桌后面的转椅里,连少显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少显。”广碧云很小声的叫他,见他蹙了蹙眉,睡的并不安稳。
怎么在这里睡?
半掩的抽屉里有几个药瓶,她低头快速浏览一遍后,又把抽屉轻轻推上。
拿起沙发里的毛毯,广碧云给他盖上后,才转身离开书房。
关上书房的门,广碧云直接回到卧室,她把佣人们都打发离开后,谨慎的将门反锁,然后才拿起电话。
“周律师,真是不好意思,大清早打扰你。”广碧云语气颇为礼貌。
周律师:“有事您说吧。”
“是这样的,”广碧云握着话筒,压低声音,道:“昨晚少显跟我说,让我今天问问周律师,他有必要先立个遗嘱吗?”
“遗嘱?”周律师蹙起眉,“董事长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什么大事。”广碧云回答。
“其实站在律师的角度,我们并不避讳这些禁忌,反倒是提前立下遗嘱,可以少去很多麻烦。”
“是啊是啊,”广碧云笑着应酬道:“我会跟少显转达周律师的建议。”
“好的。”
挂断电话后,广碧云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看起来连少显尚未立遗嘱。
书房中转椅中睡着的人,突然眉头紧锁,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少显,你一定要给我作证!我是清白的!”
“我真是清白的!”
“少显!少显!你为什么不帮我作证?你为什么要见死不救?!”
“连少显!拿命来——”
嚯!
连少显惊恐的睁大眼睛,脸上冷汗直流。他又梦到了裴清。
那声音如此真实,好像裴清就站在他的面前,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恶狠狠的想要撕裂他!
“裴清——”
连少显动了动干涩的唇,喉咙里发生的声音沙哑。
是他对不起裴清!这笔账,他应该要还!
连少显站起身,窗外的朝阳冉冉升起,带起新生的希望。
须臾,他回身走到书桌后,拉开抽屉,拿出三种不同的药瓶,分别将药片倒进手里。
他半夜又被头疼折磨醒过来,便再无睡意。即使吃过药勉强睡着,他还是会被噩梦吓醒。
不多时候,连少显拿起书桌上的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一道清冽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你想通了?”
连少显拇指按压着额头,道:“匡医生,我决定听从你的见意,接受手术。不过——”
他顿了顿,匡穆朝挑起眉,“什么?”
“我要等我女儿举行婚礼后,才能做手术。”连少显语气很是坚持。
匡穆朝沉吟片刻,才道:“你的情况,多耽误一天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