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幽州人记住了韩奕的名字,世上不光有身事辽人的幽州韩氏、玉田韩氏,还有一个与辽人不共戴天的青州韩。
镇州城外多了一些人,他们是成德节度留后白再荣、前颖州防御使何福进、前控鹤指挥使李荣、前奉国右厢都指挥使王饶。
“将军辛苦了,成都军节度留后白再荣见过将军。”白再荣一马当先,抢先下马拜道。
“白帅使不得。”韩奕连忙躲开。
“使得、使得,将军是王师先锋,当然使得。”白再荣厚着脸皮道。
白再荣身后的众将相视一眼,暗笑白再荣无耻。韩奕与众人寒暄了一番,被引入城内。
酒宴上,一番客套之后,韩奕就发现白再荣在众人当中一点威信都没有,众人都没把他当一回事,李崧、和凝等人回到汴州,让满朝大臣们都知道了白再荣没有将才。
何、李、王三人在军中都是年少从军,以骁勇闻名,尤其是李荣能挽百斤的强弓,且准头极佳。镇州能够将辽人驱走,全靠这三人之力,白再荣只是因为原本的官职在三人之上才当上了节度留后。何、李、王三人现在暂无封赏,心中颇为不平。
韩奕对这三人极感兴趣,这三人对韩奕更是感兴趣,大概是见他太过年轻,可城外方才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这让他们觉得韩奕年纪轻轻就成了一方防御使,看来也是杀伐果断之辈。他们早就听闻关于韩奕的传闻,又见他带来的三千兵马个个生龙活虎,心里就少了些轻视之意。
面对这些老兵,韩奕不卑不亢,跟镇州诸将校一起谈笑风生,言谈举止有大将风度,又以晚辈后进自居,给足了众人面子。众人心中暗赞。
“不知定州今日安在?”酒过三巡,韩奕问道,“久闻定、镇诸州乃四战之地,在下南来,一路上多派斥侯,却未发现任何辽骑。”
“韩将军有所不知,自辽主耶律德光死,辽人内乱,至今只有定州还有残余。孙方简正与辽人相持,故辽人自保还来不及,哪里敢来我镇州?”王饶道。
“这孙方简可是那位原本据狼山为盗,后先后被晋、辽拜为义武节度使的孙方简?”陪坐在旁的朱贵问起。
“正是如此!”李荣笑道,“诸位郑州来的兄弟,恐怕还不知道,辽人想移孙方简领他镇,孙方简害怕辽人图己,便重回狼山,当了山大王。日前,我大汉朝廷已经授孙方简为义武节度使了。”
孙方简的故事,韩奕早就听朱贵与吴大用等人说过。这人摇身一变从辽节度使,成了汉廷一方节度使,就如面前端坐的白再荣,还有正随刘知远南返汴梁的杜重威一样,继续有官做,不论他们曾经做过什么。
窃国者侯,窃钩者诛。何为不刑?韩奕冷眼旁观周遭的世界。
“韩老弟、韩老弟?”何福进打断了韩奕的思绪。
……
腊月里,大河南北下了一场大雪。
韩奕冒着连续几天的风雪,终于回到了河南。此前他除押解幽州俘虏北返外,还充任河北巡检使之职,受命巡边。韩奕命令呼延弘义领兵回郑州军营,自己则带着侍从去枢密院交差。
“韩将军、韩将军!”韩奕刚在枢密院官衙中出现,有人立即兴奋地大喊。
新任枢密院兵房主事魏仁浦,从旁边的一座公房的窗户里伸出脑袋。魏仁浦热情地将韩奕请入自己的公房里,客气地替韩奕扫去身上落着的雪花,再倒上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