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俯视着群臣,就如同俯瞰他的国土与无数臣民。但内心之中,他仍然觉得有些不满意,因为他的疆土相比前几朝。显得有些局促,更不必说淮水、秦岭以南的广袤土地、城郭与人民。仍有人心怀不满,一边等着看他笑话,一边在暗地里磨刀霍霍。
想到此处,郭威又坐了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决没有到安睡的时候。他的目光在王峻、韩奕等人的身上一一停留了片亥,心腹们微笑地向他表达忠诚的敬意。他还看到自己的养子郭荣,这是个让自己无法挑剔的儿子,缺少的不过是历练。至于外甥李重进与女婿张永德,则跃跃欲试。
这道制诏,出自身兼枢密副使的翰林学士范质的手笔,不仅替郭威粉饰自己得国之正,还为他与姬氏、键叔搭上亲戚关系。
大赦天下,本是历代新朝皇帝即位的应有之举,至于废除前朝苛法,以晋天福元年以前的律令颁施天下,倒是出自韩奕的建议。
崇尚俭约,则是郭威自觉的行为。不仅如此,在登基不久之后的御宴上,郭威命人将宫中珍宝取出。当着众臣的面,将珍宝打碎:
“帝王安用此物?联起于寒微。备尝世间艰辛,岂敢以天下厚养一人而令天下百姓困顿?今后凡天下诸道,不得进献珍禽异兽,更不可假借进奉之名,欺凌百姓。”
“陛下英明!”王峻等齐声赞道,尽管众臣皆替郭威对打碎的珍宝感到可惜。
韩奕奏道:“如今陛下虽君临天下。但天下诸事纷扰,边境不宁。陛下若求天下大治,还需谨慎以待,及早提出方略。”
“此亦联所牵挂处,诸卿有何教联?”郭威欠身问诸臣道。网穿上的龙袍似乎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
“如今诸道皆服,唯有河东一道。不可不防。除河东节度使刘崇外。充州节度使慕容彦超怕是仍怀恨在心。”王峻道,“陛下更须提防辽人作乱。”
“充州不过是一镇,如若慕容彦超幡然悔过,联自会放他一马。女若不成,联必会遣兵攻取,只是如今联网登基为帝,不可同时分兵四面征战。”郭威抚腕道,“联将遣使往充州谕以祸福,不管慕容彦超是否臣服,先将人稳住,待联把持住局势,再与他计较。”
“回陛下,臣听说辽人前番攻内丘,死伤甚多,四这月食。汀人惊惧不巳。巳经知难而退六辽主请和干汛穴赞口节度使刘词将辽使送到了大梁,恰逢革命之时,此事被担搁至今。如今陛下荣登九五,不知陛下有何旨意?”新任客使省郑仁诲问道。
“辽人亡我之心不死,贪得无厌,联早晚会举兵北征。不过眼下最要紧地是提防辽人与刘崇连手,趁我朝新造,大举南犯,则对我朝大大不利。”郭威不无忧虑。
“郜都为北方门户,陛下可遣一大将镇守,至少在辽人南犯时,可保北疆无忧。”王峻建议道。
“谁可为联分忧?”郭威点点头,表示认可王峻的建议,又冲着部下们问道。他的目光在王殷、郭崇、曹英、韩奕、何福进还有前复州防御使王彦超等人的身上一扫而过。
韩奕正要请命。王峻则道:“久闻韩侯有志于边事,陛下不如遣韩侯镇守郜都。”
王峻的建议当然无可挑别,一来韩奕完全有资格任郜都留守,二来这也是弗奕一直标榜的志向。不为旁人所知的是。王峻眼见着韩奕要被郭威放在身边大用,他不自觉地要将韩奕弄出京城,因为除了韩奕。其他几个大功臣均是武将。不懂政事。是无法与他一较高下。
郭威却当即否漆了王峻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