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有陷入刀兵之灾的局面,是陛下不愿看到的。老夫昏朽,能为国尽点力,便尽心竭力,搭上这一身臭皮囊,又有何妨?”
“那太师多多保重。”范质见冯道坚决,只得说道。他认为冯道是深入虎狼之穴,大有一去不复返之势。
在众人的注视中,冯道大踏步地走出军营,昂首往晋州城走去。火光映衬之下,他那瘦削干巴的老迈身躯,似乎比平常看起来要高大丰满的多。
晋州城的南门紧闭,那些曾在抗击辽兵的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弩车,此时正对着城下百步以内的空旷地带——这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风雪更加紧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城头上的军士们立在风雪中一动不动。城外的侍卫军也握紧刀枪,小心戒备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夜里冷的紧,冯道紧了紧裘衣,对着城头喊话:
“老夫冯道,是哪位将军在此驻防?”
城头上沉默了半晌,有雄浑的声音传了下来:
“在下铁骑军韩通,奉命在此驻守。敢问太师有何指教?”
冯道听是韩通在这里驻守,心中暗喜:“老夫要入城见你们韩帅,请将军打开城门。”
“请太师见谅,我得到消息称太原有密谍出入晋州,似有阴谋,为防有变,夜间任何人不得出入晋州城。”韩通回道。
“老夫身为天子钦使,难道也不能入城吗?”
韩通沉默了一下,命人从城头上放下吊篮:“那就委屈太师了。”
冯道也不跟他计较,只身一人,借着吊篮上了城头。刚一踏上城头,冯道冲着韩通道:
“久闻韩将军刚直忠诚,今昭义帅韩子仲以下犯上,私自扣押王相公,威胁朝廷,难道你也跟着起哄吗?他要是造反,你也跟着造反吗?”
韩通低头说道:“太师,韩帅并非要造反,否则王相公焉能活到今天,他更不会坐等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郭将军抵晋。我们滞留在晋州城,非是特意为难朝廷,更不是造反,只是为讨个公道,仅此而已。”
“哼”冯道不怒反笑,“好一个讨公道,可笑至极。兵事向来无小事,前**们为国而战,浴血疆场,何等的英雄忠诚。今**们只为讨个公道而以兵犯上,你们敢保证将来不会因琐碎小事而扬言谋反?莽夫、愚蠢、可笑”
“太师明鉴,我韩通并非小人,岂会见利忘义?如果有人胆敢谋反,末将愿誓死保卫陛下。我也敢保证韩帅更会如此。”韩通急道。
韩通毕竟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又恰好是个直肠子,他经不起冯道三言两语的试探与恐吓,便露了底细。
冯道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被察觉的微笑。
“那你速带我去见韩奕。你们紧闭城门,城外的人已经准备好攻城了!难道你们要让曾遭辽人肆虐的晋州人再经历一次自相残杀吗?”
说到底,包括韩通在内的韩奕一系的兵将们,有犯上之举,却无造反之心,只要不是被逼入死角,他们是不会与侍卫军交战的。不论韩奕一系的兵将们对韩奕如何地敬服,此时此刻,在他们的心目中,还是期待着能够圆满解决僵局。
韩通连忙引着冯道去见韩奕。
节度府内,韩奕正在认真地擦拭自己的佩刀。
灯火辉煌,狭长的横刀正闪耀着慑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