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战。当李乞埋决定突袭清风寨,就的末日注定到来了,就连丁大郎也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个诱饵,谁叫他们只是一群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呢?
所以出于某种愧疚之情,战后折从阮和韩奕重奖了丁大郎和他的部下们,当然这是后话。
后路已经没有了,折从阮亲自率领子弟兵用大车将退路堵死。
野鸡族战士徒劳地反扑,他们甚至无法靠近堵在前面的大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沟,另一侧是高不可攀的山峁,李处耘带领着军中神射手居高临下放箭收割着生命,折德明则挥令部下从高处将大石、巨木推下,将野鸡族战士撞下深渊。
地上尽是残肢和血红色的泥土,深沟里堆满了人畜的尸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李乞埋悲哀地看着族人倒下,这是一场他甚至不能使出半点气的战斗,在临死的一刹那间他无比悔恨,似乎看到诺阿那张鄙视的脸。
“丁头儿,我们获胜了!”老黑推了推仍心有余悸的丁大郎。
“是啊,我们获胜了!”丁大郎向那位直接将他抛过长枪大阵的大汉望去。那大汉似是蕃人,正是白如虎:
“某家吐浑营指挥使白如虎!兄弟,了不起!”
“小人多谢白指挥相救!”丁大郎抱着谢道。
“兄弟见外了不是?要不是你机智勇敢,野鸡族人哪会中了我们的埋伏?你们这次辛苦了,令公与韩侯自有封赏,你就等着升官发财吧!”白如虎拍了拍他肩膀,顾着去吩咐部下去打扫战场。
丁大郎暗想自己一队兄弟可不就是二十个活生生的诱饵吗?心中虽有不快,但正如自己不久前所说过的那样,富贵险中求!
那一头,韩奕与折从阮会到一处。
“这一战,野鸡族精锐大多亡于此处,野鸡族怕是伤筋动骨了吧?”折从阮眉开眼笑。
“令公还有一个好消息,据幸存的俘虏说,李万全的独子也在,韩某已经命人去寻找他的尸首去了。”韩奕也十分高兴。
“哈哈!”折从阮大笑。
听闻官军大胜,应邀而来助战的诸部蕃兵既惊又喜,拓跋雄、罔罗等酋长谢绝了韩奕的庆功邀请,都抢着从各个方向杀向野鸡族的核心地盘。在他们眼里,人口、牛羊、金银都是财富,瓜而分之,野鸡族遭到了灭顶之灾,就连与野鸡族关系密切的邻近几个部落也一并遭了拓跋雄等蕃兵的毒手。
血雨腥风之中,野鸡族四散,那些藏在深山隐秘之处的顽抗之徒又被一把足足烧了三天的大火给赶了出来。
“诺阿,你是对的!”
李万全的血快流干了,官军或许比较爱惜自己的性命,可那些被官府煽动而来的各个部落酋长们就像闻到了血腥的苍蝇,不要命地与他拼杀。
“我人老昏庸,不应该看不清这横山的形势逼人,我以为我们野鸡族永远不用担心官府。我应该及早将大位传给你,让你来统帅族人!”李万全躺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会榨干他身上残留不多的鲜血。
诺阿表情悲哀,他已经麻木地看着族人一个接着一个在他眼前倒下,看着族中的妇人在敌人的追赶下哭喊着叫骂着。
“义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请您坐上我的战马,带领我们向北越过横山去,我相信我们野鸡族将来会更加强大!”
诺阿说道。